黃連煜與他的 “Banana”

禮拜六千里迢迢（好像有點誇張）跑到台北藝術大學去看胖虎的表演。北藝的校園很美，視野極佳，夜景很漂亮。胖虎的表演也不錯，Benn 和 Roy 還是一樣咶噪，小雞的笑話實在很冷。
不過這些都不是這篇文章的重點。
在胖虎開始表演前，我坐在人群中。PA 台旁有幾個老男人在喝酒（大概是酒吧）聊天。其中有個理大平頭、戴著黑框眼鏡的男人，看起來很面熟；但我不敢確認是不是他。後來，我走進室內換飲料，室內放著一張今年剛發行的客語專輯。這時我才敢確定：門外的那個男人，就是黃連煜！
一般人可能不太認識黃連煜這個名字，所以只好用「就是和陳昇合組『新寶島康樂隊』的那個客家人」來介紹他——雖然他早已和陳昇拆夥，而且陳昇甚至將部份「新寶島康樂隊」的某些曲子重新編曲，把黃連煜的部份拿掉。我不知道黃怎麼看待陳昇和「新寶島康樂隊」，但他在那個時代中留下的音樂成就，我認為是不容抹煞的。〈在這恬靜的暗晡頭〉讓我知道原來有人在用客語寫流行歌；〈自助餐〉描繪出來的場景既詼諧又生動；而〈日出〉則是偶爾喜歡喝兩杯的我在 KTV 的招牌歌。今年，在和陳昇拆夥後多年，黃連煜終於重出江湖，發行了他的第一張（應該是吧？）個人專輯《Banana》。
我鼓起勇氣（我這個人很害羞的，真的），走過去和黃連煜打招呼。
我：「請問您是黃連煜先生嗎？」
黃：「是的。」
（以下對話切至客語模式 XD ）
我：「我有買你的《Banana》（專輯）。」
黃：「喔喔……好聽嗎？」
我：「好聽啊！」
黃：「怎麼會來聽胖虎？」
我：「就……在野台開唱的時候聽過他們的表演，覺得很有趣。」
黃：「（點頭）嗯。（指著胖虎的 Live 專輯）這是我做的啦！」（註1）
我：「哦！這樣啊！」
黃：「要多多支持啦！」
對話內容蠻平淡的，不過我的客家話正好應付得來。（笑）
那天沒什麼機會跟他多聊《Banana》專輯感想，就在這邊寫寫好了。
我個人是相當重視旋律的。雖然歌詞是表達思想最直接的方法，但除去了旋律，音樂就不音樂了。因此，整張專輯裡面，我最喜歡的是〈五月的下午〉這首曲調優雅、泛著淡淡哀愁的情歌。每次聽到這首歌，想像著歌曲中的場景，眼眶就會不由自主地熱起來。此外，曲調活潑的〈歐吉桑〉和日本演歌味濃厚的〈再會啦！雪〉我也很喜歡。相對來說，〈黑武士〉、〈Banana〉主副歌的部份就比較單調（雖說樂器的部份還是很精采啦）。
話雖如此，黃連煜的作品，歌詞絕對是非常重要的一部份！尤其是一個歷經了人生大起大落、嘗盡人世間冷暖的大男人，寫出來的歌詞怎麼可能會不痛不癢？身為客家人，而且學的剛好也是苗栗的四縣腔（註2），大部份的內容我都可以直接聽懂，不需要看歌詞本，直接感受創作者的意圖。整張專輯中最有力量的，莫過於自傳式的〈歐吉桑〉，以及用憤怒的腔調唱出的警世（警告？）歌〈勾魔子（註3）〉。此外，〈原來〉中一句「（我）不知道海有那麼深」，唱出太小看社會險惡的悔悟，發人省思。
講到直接聽歌詞，我發現黃連煜作的曲是有配合歌詞的高低起伏的。用很白痴的方法來說明，就是非常「不周杰倫」（爆）。我想這也是歌詞容易讓人聽懂的關鍵之一。
反正結論就是，《Banana》這張專輯很不錯。累積了十年能量的歐吉桑一旦爆發出來果然令人不能小覦。我想推薦給所有喜歡流行音樂的朋友——不止是懂客語的朋友。如果你因為怕聽不懂客語而放棄這張專輯，那就可惜了。黃大哥的部落格上放了不少試聽，先聽聽再決定吧！
 
* 阿煜哥 (ayugo) 的部落格：http://blog.pixnet.net/ayugo
 
註：

1. 胖虎這張 Live 專輯並沒有明確地標明製作人，而是寫著「製作：貳樓咖啡工作室」，而「貮樓咖啡」則是由黃連煜經營的，所以他可以算是這張專輯的製作人。
2. 客語的腔調實在是很多，而且不同腔調間的發音、輕重音、用詞等差異很大。像是生祥用美濃腔唱出來的歌我就沒辦法完全聽懂。
3. 忍不住想說文解字一下。「勾魔」應該是客語中形容一個人或一件事很可惡、很糟糕的意思。輕重的程度很廣。可以在小孩子不吃飯的時候罵他「勾魔」，也可以用來說罵一個人是「不要臉的東西」。